HamletBy The Royal Shakespeare CompanyVenue:Novello TheatreC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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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12日
2009.01.09 Hamlet
2008年12月30日
2008.12.13 Avenue Q
Avenue Q 中文劇名:Q大街 Venue:Noël Coward Theatre C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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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撞見大蘋果
在倫敦的留學生要跟觀光客搶週六晚場的戲票,還要求學生價,本來就是在賭運氣,就像俄羅斯大輪盤一樣,不知道今天晚上會落腳哪家戲院。於是,當開獎的那一剎那,我還帶著"那是小孩子看的芝麻街音樂劇"這樣深深的成見,淺淺地嘆了一小口氣。但期望越高失望就越高,期望越低則越有可能出現意想不到的驚喜!
2008年10月26日
2008.10.18 The Sound of Music
The Sound of Music
中文劇名:真善美 (港譯: 仙樂飄飄)
Venue: London Palladium Theatre
Cast:
The Mother AbbessMargaret Preece
Maria Rainer
Summer Strallen
Captain Georg von Trapp
Simon MacCorkindale
回來了!
經過一年半的枯槁期,在我幾乎沒有進食任何形式的文藝活動之下,右腦細胞就像肚子裡的乳糖酵素一樣漸漸失去功用,但英國的乳製品是這麼的便宜,倫敦的藝文養分也這麼豐富,就此自暴自棄實在太可惜了!宿舍旁的泰特現代藝術館救了我,讓我的第一次造訪驚喜地沒有發生如第一次喝牛奶時的腹部脹氣翻騰慘狀,現代藝術對我來說竟然比全脂牛乳還好消化!這是莫大的鼓舞!於是我決定回到我喜愛的劇場內,坐上那自得的沙發,繼續那時醉時醒的頭腦體操。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避免因無法負荷艱澀的劇場形式而浪費了動輒五六十英鎊的戲票,決定先從清淡口味的美好夜晚開始,一連串音樂劇。以上其實都是自言自語的廢話,這個段落絕對不是要寫我終於回到沙發上,而是要寫史上最經典之一的音樂劇<真善美>又回來了!在我稀薄的印象中還隱約記得,那年<真善美>從百老匯下檔時,也受到台灣媒體以不輸四大名劇於世紀末相繼離開百老匯的篇幅予以報導,給足了這齣被視為近代音樂劇先河之一的經典名劇莫大的面子,當時我們國中的音樂課還因此唱了好幾週的<Do-Re-Mi>、實施了好幾週的影片教學,將原本以為"再也沒機會觀賞"的<真善美>徹底攻略了一遍。其實,只不過是因為搭上了四大名劇急流勇退的風潮,當時下檔的<真>劇早已不是原始製作,這次看戲前受好奇心驅使,湊巧點開維基百科 - <The Sound Of Music>,才對它光輝的製作和翻演歷史有一點了解。也是在這篇湊巧看到的條目中,我驚喜地發現目前正在倫敦西區上演的<真>劇版本竟然是當代音樂劇大師安德魯‧洛伊‧韋伯製作執導的!這次誤打誤撞的選戲瞬間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洛伊韋伯的戲
就像以往一樣,當我坐上那以超特價17.5磅購得、最高最遠最角落的第三層看台的窄小座位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閉上眼睛,靜下心,設定一個"今晚的觀察重點"。今天的觀察重點是,舞台。精確來說,應該是佈景。我對這次的舞台呈現(佈景)有兩個不同層次的期待,一方面天真地希望會有爆炸性的後現代風格,另一方面則是等著看如何呈現精緻的奧地利風光。其實這兩者是截然不同的方向,有機會同時滿足,但太微渺了。以現實面來看,第一個期待不太實際,這齣戲的劇情背景會使它的各種元素與後現代格格不入,而且其實後現代也不符合韋伯製作這齣戲的出發點(後詳述)。會有這麼不經思考的期待,或許也和我太久沒接觸劇場有關。第二個期待的來源也非常簡單,印象裡國中觀賞電影版<真善美>的時候,就深深地被影片中夢幻的奧地利景緻和阿爾卑斯山風光所吸引,據了解這是電影導演的傑作,原版音樂劇舞台上的佈景十分陽春。時過境遷,當此劇在今日的倫敦西區再度製作上演,舞台上是否能讓電影中的綺麗再現呢?答案就是,安德魯‧洛伊‧韋伯。差點忘了<歌劇魅影>中超凡入聖的舞台設計和特效了,這根本就是他的強項!果然,序曲結束後,布幕拉開瞬間,Maria果真置身在令人舒服的環山之中,彩霞、山陵、芳草連綿,遠景、近景、一氣呵成,再加上那座左右懸吊可以調整各種坡度的山坡地,還有看上去相當柔軟的草地竟然是以燈效來達成,很殺,當下就給了七十五分!隨著劇情推展,後續場景諸如門廳、後院、教堂等,對於空間、燈光、和遠景等處理都相當精緻且華麗。換場過程的舞台變形金剛招牌菜更是讓人嘆為觀止,除了大型置景以懸吊方式達成"變形"和"翻轉"之外,韋伯大師更將這座老戲院的一項特質完全利用。這座1910年啟用的London Palladium Theatre最早建成時,整座舞台可以"迴轉",雖然後來洛伊韋伯的公司買下這座戲院後,將迴轉機關撤了大部分好將空間拿來安裝更"先進"的特效機關,卻仍保留了舞台上兩條可以迴轉的廊道。因此,大型置景用懸吊的方式變形,小型的道具則用迴轉廊道"輸送"到定位,甚至演員也會利用廊道移動到定點,燈亮馬上接戲。零零總總加起來,給八十分已經算是相當嚴格的標準。偉哉!韋大人!華麗!華麗!華麗!這就是安德魯‧洛伊‧韋伯的風格!
古老的劇情架構
"Fulfilling a Dream!",是韋伯在節目手冊中一篇文章的標題,這個夢早在1961年3月19日當天就深植在他心中。這個夢,簡言之,就是要作一齣結合史上所有最受歡迎的元素的究級<真善美>,因此,他選角之謹慎、舞台之精緻,又將原始音樂劇版和電影版中最受觀眾喜愛的曲目加以結合。雖然,以他今日在音樂劇世界中的地位,他大可嘗試大刀闊斧地將整齣劇以五十年後的角度重新翻編詮釋,解構後再重新建構,就算再保守的評論家也絕對不敢批評,然而,他根本沒有這個想法,他只想將經典重現。可惜的是,以今日音樂劇的主流觀點來看整個劇情架構,已經顯得有點不合時宜,需要被翻修了。劇場如果存在主流觀點,那其實是很陳腐枯燥的,今日劇場型態充滿各種可能,早已沒有主流觀點,但對音樂劇而言卻仍然存在 - 大眾娛樂胃口就是音樂劇的主流觀點。這個主流觀點對於劇情架構的期待,是有明顯的高潮與低潮、衝突與和解、圖謀與揭發、壓抑與解放、引信與炸藥,就算是悲劇中也要參雜笑料。說起來這好像是個格調不高的觀點,其實,將對立的元素並置於劇場當中仍然是當代許多大師常用的手法,因為低潮才能醞釀出高潮,悲喜交錯才能使悲更悲、喜益喜。以上這點,就是<真善美>所缺乏的。縱觀全劇劇情架構,平鋪直述沒有任何伏筆或引信、沒有可讓觀眾的情緒明顯受壓抑之處、沒有任何角色上或劇情上的圖謀、只有一個非常簡單且短暫的衝突與和解(Act II, Something Good)、沒有明顯的高低潮(也可能是因為我早知劇情)。於是,觀眾在第一幕的前三景過後立即可以感受到歡樂愉悅的氛圍,很快地移情滲透了第四面牆的結界,並陶醉在四五景的經典旋律中。然而進入第六景,吃完太妃糖又要吃巧克力,甜蜜緊接著歡愉,情緒上已經有點膩了,於是消失的第四面牆又漸漸現形,疏離感慢慢擴大。對我來說,整齣劇讓我最膩最膩、膩到受不了快甜死的一刻,是下半場第二幕的第二景和第三景(An Ordinary Couple, Processional,也就是結婚那段),簡直就是白巧克力淋上煉乳糖漿再沾蜂蜜大口吃 (噁~想到就全身雞皮疙瘩),真的很難想像哪個觀眾看到這裡不會被一路甜過來的劇情膩死。
雖然劇情上有如此重大的瑕疵,卻不妨礙它在當年首演後一舉成為二十世紀中葉家喻戶曉的名劇,我們直到今日也不能斷然棄之、而只能保守地以"不合時宜"來下評論,仔細想想,其實和該劇創作的時代背景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在冷戰年代,英國曾經一度捲入核武威脅之中,當時BBC就計畫播出<The Sound of Music>的廣播劇,期待以這齣充滿愛和希望的音樂劇能安撫英國人民的心靈(參照)。雖然很難想像當時的社會心態,但想必這齣劇的"白巧克力煉乳蜜糖"風格,應該是時代下的產物。
儘管如此,電影版的製作人勞勃·懷斯還是有注意到這件事,對原始曲目進行了數首歌的修改,並且(依據我稀薄的印象)將敘事重點放在音樂之潛移默化,對人物心境轉移與成長的交代更為完整。例如,電影中對Maria如何以音樂來打破她和孩子們之間的藩籬、使孩子們放棄制式化的軍事教育這兩方面著墨甚多,最後大逃亡的場景也成功醞釀出戲劇高潮,這部電影後來贏得奧斯卡最佳劇本、最佳導演等獎項,可見電影版的劇情應該是有下過功夫簡錘精鍊的佳作。
可惜我們在韋伯版的<The Sound of Music>中沒看到錘鍊,他還在想他十三歲時的那個夢。
唱不好不必哭啊!
當天,男主角Simon MacCorkendale的表現令我大為不滿。唱作俱差!
首先,作為Captain Von Trapp,MacCorkendale在舞台上晃來晃去、搖擺不定、舉手投足間絲毫沒有海軍上校的架勢,反而只像是神氣的小管家,不時還去搬搬椅子、整整桌子。演不像倒還算了,唱不好卻罪無可恕!聲音縮澀、音質空洞、咬字不清,在和Maria對唱的曲目中聲音整個被吃掉。最讓我傻眼的是,劇末重頭戲的<Edelweiss>,Captain Von Trapp應該是要唱到觀眾席大受感動、自己也泣不成聲、最後才來大合唱的,在MacCorkendale的詮釋下,我卻看到一個重感冒的小管家嘶啞著嗓門拉出荒廢的音符,然後,唱一唱突然哭了!? 當下我只覺得莫名其妙,腦海中浮現一句多隆的經典對白:"韋大人,唱不好不用哭啊!!"
於是,看完戲後的feed back,我狠狠地給了以下的回覆:
The performance of the actor Simon MacCorkindale (played as captain) was catastrophic. He whined like a fledgling beginner, and his awkward voice adulterated virtuous Edelweiss.
對!我憤怒。他應該要被踢出劇組。
還有一個小小的換場瑕疵,發生在第一幕的七景八景之間,似乎是後台忘了將下一景的道具放到輸送帶上。很難想像這是倫敦西區一線劇院中,洛伊韋伯公司劇組的管理品質。
差點被憤怒淹沒了!
其實整體而言,排除掉這些小蟲後,我還是挺喜歡這齣劇的。女主角Summer Strallen (夏天小姐)的表現真是無懈可擊,尤其是第一幕第三景到第四景的過場曲<I Have Confidence>真是太棒了!回家後聽了各種版本的原聲帶,還是認為夏天小姐的詮釋最到位。小孩們的表現也有讓人心花怒放,超可愛!一般而言,小孩子就像小動物一樣,是舞台上的不定時炸彈,是戲劇表演盡量避免"使用"的,以免發生無法控制的慘狀。但當晚的孩子們,不但沒有失去控制,反而有些小動作、小表現有畫龍點睛之效,讓人忘了他們是在演戲,以為他們就是Von Trapp家的小孩。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演誰(因為有好幾組不同的小演員輪流擔綱演出),還是全都給他們滿分!
參考資料
http://www.soundofmusiclondon.com/index.php
http://en.wikipedia.org/wiki/The_sound_of_music
2007年9月1日
2007.03.04 人間條件二 - 她與她生命中的男人們
2006.12.09 郵差
每個人心中的共鳴
單純的赤子之心
貼心到不行的劇團
2006年12月7日
2006.11.18 新編京劇 - 胡雪巖
2006年11月5日
2006.11.04 女兒紅 - 撼動版
地點:新竹縣 演藝廳
李國修常被譽或被貶為國內最具商業色彩的劇場工作者,之前沒特別感覺,這齣<女兒紅>讓我完全認同這個說法,因為它給我迥異於以往的震撼,為商業化的精緻所震,為劇情強烈的感動所撼。
生命中的共同檔案
<女兒紅>的劇情觸動觀眾心中兩個部份,其中之一就是開啟了臺灣人生命中共同的檔案。我們的祖父輩,多少都經歷過那戰爭時代的顛沛流離,如果我們曾經鄙視他們的封閉想法或不諒解他們的固執,那或許都是因為他們所經歷的人生不是我們能想像的,在大時代的洪潮下,人生渺小得像任憑巨浪拍打的竹筏。但是我們(我)卻從來不曾試圖去了解。我相信,每個祖父祖母背後都一定有個已經不屬於這個年代的故事,戰爭、逃難、貧困、戒嚴,但再怎麼苦,生活都還是要過下去,於是這些記憶就變成縐紋,早年受到壓抑的心靈化成現代年輕人所看不慣的封閉和固執。最後,這些沒有被傳誦的過去,先人們的事蹟,根的認同,就這樣失落在火燄理。而就連骨灰罈,也會被人遺忘在計程車上(笑)。
看來,李國修是很幸運的。他追溯了母親和祖母的事蹟,並且擁有一個舞台鏡框可以當作宣洩的窗口,達到他自己所謂的自我救贖。同時觸動觀眾對自己母親的投射。應該有不少觀眾散場或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回老家跟母親說說話吧!其實也因為這種戲劇上的投射,幫助觀眾們解開了不少心結。
小時代 - 幾個十年
然而這樣的題材若是少了母親的情感的潤飾,就會像煙火一樣只能有短暫的生命。在那個大時代裡,人是那麼的渺小;在這個小時代裡,人更是小到幾乎看不到了,這樣的故事文本已經隨著大環境的萎縮而消逝。時代變遷,若家譜都能變成電子檔案傳來傳去,十年之後,還有誰會記得這種建立在根的認同上的感動?
十年,十年,不禁令我想起去年此時果陀<跑路救天使>的演出。謝幕時,蔡琴破天荒地回應了"音樂劇"的觀眾安可,獻唱一曲"恰似你的溫柔",並且又將最後一幕排演一遍,最後激動地喊"十年的努力和觀眾的支持,才等到今天的果陀,但是蔡琴沒有幾個十年,今天晚上就獻給你們!"
這個大時代下的故事,有幾個十年?李國修的<女兒紅>,有幾個十年?李國修自己,又有幾個十年?到時候沒有李國修的<女兒紅>,到底會在哪裡呢?
屏風之野望
我必須說,屏風走向建立專屬劇場的路愈來愈接近目標了!首先是票價,跟紐約當地百老匯的票價已經相差無幾,若折合消費水準來算說不定還更貴,讓我起初望之而卻步。但是看完了戲,感覺實在值得划算!更覺得下一齣戲若票賣得不貴就代表不值得一看。投影效果和配樂與音效之精緻無須再提,倒是這次佈景之多樣、場景更換之複雜,卻仍然能在換場的十秒內一切到位,其劇組的管理和效率讓人驚艷,使我頓時有種衝動想以工業工程的背景投入劇場經營,將各種管理手法帶入劇團。另外,舞台特效又進步了!國內劇場首見的現場爆破將屏風的技術又推到一個新的境界,照這樣發展下去,如<歌劇魅影>般的地窖迷幻場景終有一天會出現在國內劇團的舞台上。高成本、大製作、精緻劇場、高價消費,搭配聲光視覺享受與心靈情感洗滌的全方位戲劇,我幾乎可以看到宏偉新穎屏風劇場聳立在我眼前了!
2006年11月4日
2006.10.07 暗戀桃花源
經典的蛻變
被譽為華人劇場最傑出的經典劇目,金士傑、丁乃竺、李立群、劉靜敏、顧寶明等今日儼然都已稱得上是頂尖的人物,創造了劇中的人物,又經林青霞、蕭艾、趙自強、馮翊綱、丁乃箏、劉亮佐、蔡燦得等人的再現,其實觀眾心目中的<暗戀桃花源>早已有了既定或是理想的形象。這第四度的巡演,如何求新求變、卻要不失初衷,如何勾出老觀眾的眼淚、又能激起劇場新人的掌聲,看似困難複雜,但在大師賴聲川無止盡的創意下,加入了明華園歌仔戲,新奇美好的結果竟是如此簡單。
明華園歌仔戲
歌仔戲是台灣本土戲曲的一種,承襲了中國傳統戲曲的風格和題材,但表演方式已與京劇、豫劇、川劇等大不相同,我們所說的戲曲三元素在歌仔戲當中已經相當不明顯甚至消失了。完全消失的算是虛擬性,傳統戲曲中一桌二椅的虛擬場景早已被華麗的佈景、道具、假山假石給取代,並且已經成為現代歌仔戲表演的必備元素;至於演出中包含翻騰、武打、雜技的多樣性也逐漸消失當中;程式性也因為服裝多樣化和寫實化、以及本來就不存在歌仔戲當中的臉譜系統,而顯得相對不明顯,所剩者只有用於演出分工的角色稱謂。
因此,有劇評者認為,這次巡演呼應了原始悲喜劇並置的概念,將"表演方程式和心理寫實並置",我個人無法同意這種講法。
但節目單中總監賴聲川自己又說了,這次和明華園合作,"多麼符合我當初(最當初!)對<桃花源>演出風格的期望。"既然不是意圖引入所謂的"表演方程"來和表坊並置,到底這個最當初的期望是什麼?竊自認為應該是歌仔戲的草根性。就像希臘劇場的羊人劇一樣,借重歌仔戲厘俗而笑鬧的風格,強化<桃花源>的喜劇成分,拉大悲喜劇之間的差異並將悲和喜推到極端。為什麼要真的找個歌仔戲團體呢?因為賴聲川希望觀眾在看<桃花源>的時候真的能夠像在野臺看戲時一樣鼓掌叫好,使草根性與文藝風並置,轉入<暗戀>的情緒更加深刻。
不過觀眾們顯然不願意在劇院裡面如此的"失態",倒使賴聲川的預期落了空。
誰是悲劇誰是喜劇
明華園的<桃花源>成功地製造出全劇需要的笑鬧,唱唱跳跳,國台語交雜,是個不折不扣的喜劇。充滿文藝氣息,每個情節、每個對白都撥動觀眾心弦的<暗戀>,也一直是勾出觀眾淚水的悲劇。直到劇末,兩劇互換了。
賴陶帶著喜樂的心回家,看到春花和袁老闆過著不幸福的生活,想帶他們一起去桃花源,卻被春花和袁老闆認為是瘋子。歡樂的氣氛直轉而下,變得悲傷悽苦。另一邊,雲之凡怯怯地走進病房,提了一籃水果,沙啞的江濱柳雖然試著聊家常,但難掩激動,最後終於鼓起勇氣問是否想過對方?雲之凡沒有回答,握住了他的手,放開,離去。此處激動之情再也不是兩行淚水能宣洩。直到江太太回到病房中,握起江濱柳顫抖的手,兩老相倚。我突然覺得,這個片段如此簡單而幸福,似乎已是最好的結局,<暗戀>最後竟然是齣溫馨的喜劇。
然而我們卻不必強分悲喜劇,因為那本來就是一體的兩面。就像這兩個故事,雖然劇情不同、背景不同、演出形式不同,本質上卻是相同的,因為它們同在一個舞台上演出、因為它們同為<暗戀桃花源>劇中的一部分。
解不開的問題
二十年了,某些元素仍然構成經典的迷宮,每個人都從不同的入口進入,也從不同的出口離開。就像陌生女子一角,和她口中的劉子驥。
我特別喜歡幾句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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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我們就算在上海沒有認識,在十年之後,我們在...在漢口也會認識!如果十年之後在漢口沒有認識,那麼三、四十、甚至五十年後在...在海外也會認識!
(五十年後台北)
[江]好大的上海,我們還能在一起,想不到......小小的台北把我們給難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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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我媽媽帶我們逃難,從滇池出發......走了好幾天的路,到了一個好特別的地方,一山的野花,那兒的人說的話我們聽不懂,可是他們對我們很友善......到現在,我還常常會想那個地方。
[江]真的有那樣的地方?
[雲]有機會,我帶你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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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結局,好像早在一開始就已經預告。